13770263388
联系人:吴先生地中海当地时间2月28日上午08时42分。
对于多哥籍船舶“ANNA”号的10名全体船员来说,这绝对是一个让他们铭记一生的时刻。在海上一只没有动力装置的救生艇上漂流求生近4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被一艘来自中国名叫“大吉”的船舶全部救起。这艘船属于中远海运集团旗下中远海运特种运输股份有限公司。
当最后一名船员BAZELIUK ARTEM被成功拉上主甲板时,“ANNA”号船长ZAKHVATUC ALEKSAMDR一把抱住现场组织救援的大副汪少卫,哽咽地连声说:“thank you!thank you”。是啊,在茫茫无垠、生死莫测的大海上,还有什么比重获新生更让人情难自抑的呢?
生命第一,迅速反应
当地时间2月28日0409时,中远海运特运“大吉”轮第1个航次,正在地中海开往本航次最后一个卸港利比亚米苏拉塔途中。大副刚上来接班不久,二副还在记录航海日志,船位3240N/01559E,突然16频道高频里传来连续呼叫: “ANNA号货舱进水,即将沉没,需要立即救援。”
大副马上叫醒船长张国良。张船长迅疾赶到驾驶台,测得本船距求救船12海里。在报告公司值班调度后,马上通知机舱备车,改向全速驶往事发海域。
期间通过AIS和高频了解到:“ANNA”号货船,挂多哥旗,船籍港洛美,装载3200吨散装白云石,从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启航,目的港利比亚的米苏拉塔。船上共有10名船员,7名乌克兰籍,2名阿塞拜疆籍,1名土耳其籍。
大吉轮逐渐接近“ANNA”号。
5海里、3海里、1海里,船长一边用高频呼叫“ANNA”,一边用探照灯打向遇难船方向搜寻。打开所有甲板灯,为遇险船员指示我轮方向,同时用高频频繁安抚对方船员。
“I located your ship on my radar. I am reduced speed and proceeding to you.”(我已经在雷达上搜索到你轮的位置,我正在慢速接近你。)
“Yes I see you.”(是的,我已经看到你了。)
“We will save your life,don’t worry.”(我们会来救你的,不用担心。)
0510时,“大吉”轮抵达距“ANNA”号0.5海里处漂航开始营救。当时海面上漆黑一团,通过望远镜观察其船头已经进水,生活区虽有灯光,但船已失去动力,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对方船员在拼命呼叫。
张国良船长心中虽然焦急,但他深知越是在紧急关头越要沉着冷静。
此时海面西北风5到6级,中到大浪。考虑到“ANNA”号已经失去动力,如果采取的措施不当,非但救不到他船,甚至可能危及本船的安全。船长的每一个决策,每一道指令,直接关系到本次救援行动的成功与否。
当此之时,张船长果断下令:驾驶台值班人员必须认真执行船长的每一个舵令;甲板部人员在大副、水头的组织下马上准备救援器材;老轨在机舱确保用车;政委组织做好后续的生活和医疗准备。
同时决定“大吉”轮先在“ANNA”号上风舷0.5海里处,停车为其挡住风浪。
通过望远镜观察到,“ANNA”号船员在其船长的指挥下,分别登上了1条救生艇和1艘救生筏,逐渐漂离遇难船。
惊心动魄的海上救援
救援开始了。
甲板部在大副汪少卫和水手长叶明华的组织下,在左右两舷放好引水梯,从船头的左右两边,放下2条大缆漂浮在水面,以方便遇险船员固定救生艇/筏。同时在主甲板上准备好多条绳索、网兜、救生圈等救援用品。
0605时,船长高频指挥船员网兜准备,船头一条大缆从左导缆口出水面,随时准备带住对方救生艇。
0610时,当救生艇/筏漂离到与遇难船约300多米时,在驾驶台现场指挥的张国良船长瞄准时机,大胆用车,以极慢速接近救生艇/筏。遇险船员慢慢抵近我轮左舷放引水梯位置,只见10名船员分别乘坐一个敞开式救生艇和一个封闭式救生筏,封闭式救生筏与前面的救生艇通过一根绳子连接。救生艇没有动力,船员靠操桨抵近我轮。甲板部船员迅速靠近左舷引水梯位置,并指示对方船员靠近。引水梯离水面1米时,甲板上的船员立即打出撇缆绳,救生艇上的对方船员抓住绳子,使救生艇/筏处于我引水梯下方。遇险船员准备登轮。
0615时,对方船长在我方船员的协助下从引水梯成功登轮。
船长68岁,体重在80-90公斤左右,爬上船后几近虚脱。
不过一切看起来还算顺利。
接着第二名船员准备登轮,可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由于下面遇险船员在动荡起伏的涌浪状态下无法将绳子固定在救生艇上,导致绳子在强力下脱手!在涌流的作用下,救生艇和救生筏快速向船艉漂去,并进入螺旋桨位置,情况危急!现场船员一边报告船长,一边快速跑到船艉,并迅速施放大缆,但终因速度太快,一会儿功夫救生艇/筏就离开了大船好几百米。所幸船长及时停止用车,对方船员没有受伤。
此刻在驾驶台上指挥的张船长深知救援时间宝贵,对方船员在恐惧和体力消耗巨大的被动状态中,各种意外都可能发生。他一边用高频呼叫对方船员,稳定对方情绪,告诉对方船员调整救生艇/筏方向,尽量向大船靠拢;一边调整用车,慢慢将大船调整到救生艇上风位置,让对方艇/筏在水流作用下慢慢向“大吉”轮右舷自然靠近。
经过一番小心调整,遇险船员的救生艇终于处于我轮右舷位置。此时,船头大缆也从右侧导缆口放下,船员们将各种绳索、软梯置于梯口位置,随时准备展开救援。
0720时,对方救生艇再次靠近我轮,水手长叶明华提着缆绳,密切注意海面上的一切。
0724时,缆绳抛出,对方船员接过绳子,成功将救生艇/筏与我轮固定。吸取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救生艇被绳子牢牢固定住了。
由于当时海面风大浪高,救生艇/筏颠簸剧烈,随时有脱开大船的可能。在这种状态下救人,很容易出现人员伤害。船长一边用高频指挥现场施救船员采取各种应急措施,一边在保持与遇难船“ANNA”号安全距离的前提下,尽量控制本船紧贴救生艇/筏,并使其处于下风,为救援行动创造最佳的条件。
船长精准地把握全船的营救节奏,显示出了高超的驾船技艺
0743时,遇难船“ANNA”号就像我们在电影《泰坦尼克号》中看到的情景:先是船艏没入海面,船艉高高地竖起,然后是“轰”的一声巨响,整个船体大厦坍塌般在大家的注视下迅速沉没,海面上先是巨大的漩涡,然后一切归于静寂,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大海就这样把一条巨轮吞噬殆尽。
这次“ANNA”号遇险的10位船员,年龄最大的老轨70岁。当爬到梯子第二节,他抓到我们放给他的绳梯时,这个老轨差不多已耗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他死死地抱住绳梯,再也无力顺着绳梯往上爬哪怕是一格。幸好对每个船员施救时,我们都是随绳梯一起放下安全绳,让他们先用安全绳将自己固定后再往上爬,爬的时候我们的船员就将安全绳往上拽和拉,但这个老轨就是拉也没有用,因为他根本没有力气往上爬了。我们只得叫他死死抱住软梯,船员一边拉安全绳,一边拉梯子,就这样硬生生将他拉上了船。
每一名被拉上船的船员,从他们的眼里,你都能看到那种满是疲惫、恐惧、感激交替掠现的瞬间,那是对大海的畏惧和对生命的渴望两种极度强烈感情交织的结果。
0842时,大厨艰难地爬上了软梯。在他被船员强有力的手拽住后,我听到整个救援现场响起了欢呼声。
“ANNA”号10名船员得救了!
全部得救了。
0842时,让我们记住这个时刻!因为“大吉”轮及时和卓有成效的救援,“ANNA”号上的10名船员全部安全脱险,无任何人员伤亡。
劫后余生愿吉星高照
上午9时,当惊魂甫定的“ANNA”号船员被大吉轮船员们扶送到船上早已安排好的房间后,大厨为他们端来了丰富的早餐:鸡蛋、果汁、刚刚烤好的面包、蒸好的红薯,大台为他们每人准备了一床新毛毯,政委为他们备好了香烟、饮料和矿泉水。他们仿佛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感激与感恩——感激大吉轮的相救与相助,感恩命运之神最终的眷顾。在海上漂流求生时的焦急、恐惧、疲劳、绝望与获救来到大船感受到的温暖和温馨形成的反差,怎能不使他们热泪盛眶?!
在稍事安顿后,船长张国良找到被救船长ZAKHVATUC ALEKSANDR,要求他提供该轮的船员名单和船舶资料各一份,并询问了该轮的相关事项。中午1255时,10名“ANNA”号船员换上干净的衣服,在驾驶台与 “大吉”轮船长、政委合影。他们要把相片带回去,把“大吉”这艘船与这船上的船员记在心里。他们说,“大吉”是让他们获得新生的一条船,他们将永远记住这条年轻的、打着“中远海运”新LOGO的船舶的名字。
(撰文:张国良、李朝良,摄影:李朝良) 2017-03-01大吉轮
我们是一群乐天的年轻人,怀揣我们的梦想!